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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记:团圆,活着的,逝去的。团圆,传承着的,被改变的。团圆,这是过年最重要的意义。
父亲带着母亲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子边的泥地上,然后站在某处寻思一会儿,毅然在一片麦田里,找定一个点,蹲下身子,点上一支烟插在泥土地里,再烧上一些纸钱,放上一挂鞭炮。简短的祭奠仪式,就此完成。
给爷爷奶奶上坟,这是父亲每年年三十的坚持。父亲母亲那样的背影,也印刻成为我对于过年最浓烈的记忆。
今年一如往昔,我们完成着这简短的仪式。在回升的气温中,爷爷的“平坟”在返绿的麦苗田里没有任何的标志,如果没有爸爸顽强的记忆,谁也不会知道,哪片巴掌大的土地下,“埋葬”着一个家族近百口人最重要的血脉传承者。
爷爷去世得早,连妈妈都没见过爷爷,更别说我了,没有情感的沉淀,小时候我对这件事总是充满抗拒。7、8岁时,觉得大年三十那天就是过年了,按捺不住穿上新衣,却要被“强制”要求回老家上坟,总觉得打搅了一年里最重要的一天美好的氛围。我的反抗,从未成功,总是在父亲绝无回转余地中镇压。年岁渐长,从抗拒到顺从再到习惯,年三十的上坟竟然也未曾间断过。
“嗖~”,新开通的高铁列车,在麦地十多米开外的桥上迅疾驶过,一路之隔的老家永清村在拆迁的“传闻”中,已经人心动荡了两年。我知道,村里那片唯一存留的坟地里,18年前去世的奶奶的坟头,迟早会被城市的楼群碾平,到那时,不知道,我对于坐标的记忆是否能像父亲这样顽强地年复一年精准定位。
城里的家距离老家其实不算远,也就不到30公里的样子。早年交通不便,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车,那段路总是倍感漫长。而今开车,不过半小时便能到。30多年来,老屋有雕花的门窗、砖瓦被拆掉了,老村被磨得光滑的石子路也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水泥钢筋的一栋栋小楼,但人们的生活方式,却从未改变太多。我总也不明白,70多岁的父亲在这村里不过生活了短短的不到20年,为何在老年后,一度执拗地要回到村里居住生活。
直到去年,也是在年三十上坟的那天,当父亲穿过尚未开通的高铁水泥桥墩,找寻爷爷坟地的坐标时,跟在父亲背后,望着这个在家庭中拥有绝对权威地位的男人已经佝偻了的背影,年过30的我,第一次开始理解一个人对于乡土的回归渴望。时光啊,让人宽容,让人理解,让人想要回归。究竟是丢兵弃甲,还是温暖平和,其实已经不再重要。不过,毕竟是回不去了。何况,在剧变的年代里,城市的新区高楼、新厂已经在村子周边环视,哪里还有父亲成长时期的家乡味道?
父亲从未告诉过我为什么要在过年那天上坟,直到前几天,听旁人说起才明白我们陕西人的风俗。“年三十那天上坟,意思是请祖宗的魂回家一起过年,到了正月十五再放鞭炮送走,意寓团圆。”
团圆,活着的,逝去的。团圆,传承着的,被改变的。团圆,这是过年最重要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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